我站在老宅二楼的雕花木门前,钥匙在锁孔里卡了半圈。
门轴发出垂死病人般的呻吟,霉味混着焚香气息扑面而来。
梳妆台上的椭圆镜面蒙着灰,却诡异地映出我身后站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,周警官的短信在屏幕上闪烁:"青石村1998年灭门案卷宗已调取,死者苏明德夫妇及幼女苏桐,独子苏阳下落不明。
"我盯着短信末尾那个陌生的名字,掌心渗出冷汗。
三天前收到的匿名信里夹着这把铜钥匙,信纸上用朱砂写着:"苏桐,回家看看吧。
"可我明明叫苏黎。
梳妆台抽屉里突然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。
我后退半步,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突然多出一截盘起的发髻。
镜面泛起涟漪,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从镜中走廊跑过,她左手小拇指缺失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"姐姐怎么才回来呀。
"童声在耳后炸开,腐臭味漫过鼻腔。
我转身时只看到窗帘在无风自动,窗棂上五道抓痕还沾着暗红碎屑。
楼下堂屋传来铜盆坠地的巨响,香灰在地上拼出"申时三刻"的字样。
阁楼木梯在脚下发出脆响,手电筒光束扫过横梁时,我看见二十年前就该拆封的农药瓶整齐码在陶缸里。
母亲的神婆法衣挂在褪色的囍字旁,袖口沾着某种褐色污渍。
父亲的情书藏在《圣经》夹层,那些露骨字句的落款日期止于1998年端午。
当我触到母亲那串人骨念珠时,整栋房子突然剧烈震颤。
墙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符咒,朱砂符文在霉斑间扭动如活物。
梳妆镜炸裂的瞬间,我看见十五岁的自己穿着染血的校服,正在往井里抛掷什么重物。
井口传来婴儿啼哭。
阁楼地板的暗格就在这时弹开,褪色的日记本里夹着张产科病历:1998年7月3日,双胎妊娠终止手术同意书。
患者签名处是母亲的名字,而家属签名栏——钢笔字被水渍晕染,但还能辨认出父亲笔迹写的"苏阳"。
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。
井轱辘突然疯狂转动,麻绳勒进掌心的剧痛真实得可怕。
当我把水桶拽上来时,泡得发白的婴尸正用没有瞳孔的眼睛对着我笑,他脖颈挂着和我钥匙扣上一模一样的铜铃铛。
祠堂方向传来送葬唢呐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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